第1章
我是被校草祁漾撿回家的流浪小貓。
但有一天，我忽然學會了幻化人形。
祁漾看我的眼神不再對勁……
我揪著他的袖子，鬱悶地問：
「為什麼你最近都不抱我不親我了？」
他將我從他腿上抱下來，啞聲警告我。
「以後不許離我這麼近。」
後來，他兄弟來家裡，正想抱起我親的時候。
祁漾將我奪走抱回懷裡，不許任何人碰。
夜晚，我幻化成人。
被他壓在懷裡，得到了作為人的第一個吻。
1
祁漾已經有一周沒有抱我親我了。
我實在有些想他，隻好變成人形，穿上他給我買的小裙子長途奔波，去他學校找他。
大學校園門口，周圍的人朝我投來異樣的眼光。
高低不一的低估聲。
「臥槽臥槽，我他媽活二十年了也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女生。」
「哪個系的，誰上去要個聯系方式？」
「老子去。」
接著，一個流裡流氣，目光渾濁的男生走向了我。
「學妹，遇到麻煩了嗎？」
我點點頭，「請問可以帶我去找祁漾嗎？」
男生很快答應下來，接著話鋒一轉。
「不過，你得給我個你的手機號，或者……」
「親我一下？」
祁漾沒有給我買貓咪專用的手機。
我也不太喜歡陌生人的氣味，雖然以前在貓咖打工的時候，也被很多人親過。
但被祁漾帶回家後，就已經下定決心做一隻專一的貓了。
男生一副早有預料的笑意。
拿出手機，手隨意地就要搭在我肩膀上。
下一秒，一隻手拉住我胳膊。
將我拽進了熟悉的懷裡。
祁漾冷寂的嗓音裡帶著倦意。
「朋友，這是打算對我女朋友做什麼呢？」
男生有些尷尬。
「嗐，漾哥麼這不是！」
他氣勢弱了不少，但還是不死心地追問。
「這真是……你女朋友？」
我在祁漾懷裡搖了搖頭。
「不是的。」
我扒拉開他袖子，漏出下半張臉。
「我不是他女朋友，我是他的小貓綿綿。」
祁漾輕嘖了一聲，喉結不耐煩地滾了滾。
我不解祁漾為什麼要騙人。
但是我以前在貓咖那種魚龍混雜的場所是聽說過的。
撒謊會讓鼻子變長的。
但本貓對自己的鼻子很滿意。
男生五官皺在一起，一言難盡道：
「你是他的小野貓……？你倆這種事也要拿到大街上來說？？」
祁漾沒理會他這茬。
隻是走近，居高臨下地警告：
「我隻說一次。」
「別對她起歪心思。」
2
「為什麼自己跑出來？」
祁漾將我抱坐在偏僻角落的石階上，雙手撐在我兩遍，抿著唇。
我抬手摟住他脖子，仰頭看著他。
「因為綿綿很想你。」
我溫吞地控訴著。
「你都好久不抱我了，也不讓我跟你一起睡。」
我聲音不由得低了許多。
「哥哥，你是不是不想要綿綿了？」
祁漾從把我撿回來就一直以哥哥自稱。
男生任由我將頭埋在他的頸窩。
許久，才回抱住我。
「沒有。」
「沒有不要你。」
我唰地就抬起頭，眉眼雀躍。
「那你親親我。」
祁漾放在我腰上的手變得有些熱。
注視著我的目光沉沉而晦暗。
半晌，他又重新將我摁進懷裡。
溫熱的氣息漾在耳邊，誘哄又妥協的口吻。
「乖點兒，求你了。」
3
祁漾帶我到他寢室樓下，便上去收拾換洗衣服了。
不多時，一個女生走到我身邊。
上下打量著我，目光不善。
「我叫祝寧，是祁漾在學校裡關系最好的女生。」
她撩了撩頭發，不經意地試探：
「我剛在校門口見過你，你是在等他？」
我點頭「嗯！」了一聲，直言不諱。
「他說讓我等等他，待會帶我去開房。」
祁漾剛好從寢室樓出來。
聞言停下腳步。
「……」
祝寧的臉都漲紅了，指著我，有些氣急敗壞道：
「你！！恬不知恥！」
「祁漾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？！」
「我喜歡什麼樣的人用你評判？」
祁漾將我拉到身後，冷嗤一聲，語氣刻薄：
「你算什麼東西？」
4
直到到了酒店房間，我都不解氣。
蹭到祁漾腿上坐著，嘴巴叭叭不停。
「我剛才跟她說你最喜歡我，她居然不信……」
說著我偏頭去看祁漾。
他微蹙著眉，後撤了些。
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忽而拉開。
一瞬間，委屈被無限放大。
「為什麼要一直躲著我啊。」
我攀上他的肩膀，靠過去執著要親到他。
祁漾像是耐心直接耗盡，把我從他腿上抱下來。
用我從未聽過的疏離語氣道：
「這是我最後一次強調。」
「以後別離我那麼近。」
他緊鎖的眉頭昭示著厭煩。
「會很麻煩。」
扔下這四個字，他就徑直進了衛生間。
似乎怕我再去煩他，還反鎖上了門。
5
一瞬間，他的話和腦海裡回憶的一幕重合了。
兩年前，我因為感染細小被扔出貓咖的時候也是這樣。
店主嫌惡地將我踢得更遠了一些。
「真夠麻煩的。」
「錢沒給老子賺回來多少，還白吃這麼多天。」
我連呼痛聲都隻是斷斷續續的嗚咽。
半邊身子都泡在冰冷的水坑裡，被迫等待死亡。
瀕死之際，昏暗路燈下出現個身穿黑色衛衣的男生。
他散漫著聲評價奄奄一息的我。
「真髒。」
「才不是……」
我可是三花界都超漂亮的存在。
我低弱地喵了兩聲，以示抗議。
祁漾輕哂一聲，就像是聽出我的反駁。
不算客氣地拎著我的後頸，將我送進了最近的寵物醫院。
再之後。
他把我帶回了家。
我還以為……我真的有家了呢。
原來，不乖的小貓會被討厭。
還有可能被再次丟棄。
6
祁漾在衛生間待了很久。
他出來時，我已經看不出一點哭過的痕跡。
祁漾揉著眉心，微躬著身坐在沙發上，雙腿交疊。
嗓音有些說不出的啞。
「今晚你自己睡，沒得商量。」
我點點頭，乖乖應下。
「知道了，哥哥。」
隻有一張床，不用多說，我也知道沒有我睡的地方。
下一秒，我就變回貓，鑽進了沙發底下。
祁漾怔了一瞬，隨即半跪在地上，喚我。
「綿綿，出來。」
我假意伸了個懶腰，作出愜意的樣子。
小聲喵了一聲。
表示：「不用管我啦，我睡在這裡也很舒服。」
旋即揣起爪爪，將自己蜷起來，躲在尾巴裡睡覺。
我向祁漾證明我很好養活，地板再涼也可以睡。
貓糧再便宜我也不會挑食了。
所以。
可以的話，請別拋下我。
祁漾果然沒再管我，沉默起身回了臥房。
沒多久，我的肚皮便被地板涼得有些受不了。
我試探地爬出來，估計祁漾大概睡熟了後。
跳到了沙發角落裡，再次窩住，閉眼睡了過去。
半夢半醒間，我又落入那個溫暖的懷抱。
熟悉的冷嘲聲。
「睡得還挺好。」
「撩起火不管泄火，渣貓吧。」
7
次日在大床上醒來時，我還以為我是得了人類的夢遊症。
睡著後自己無意識跳上來的。
我看了眼還在熟睡的祁漾，動作很輕地跳了下去。
變成人形，開始穿裙裙。
祁漾就是這個時候從臥室出來的。
四目相對，他瞬間偏開頭。
「老子……」
他氣笑了，猛地摔上門。
客廳又隻剩我一個人，不知道又哪裡惹他不高興了。
8
我們正打算離開退房時。
祁漾的兄弟宋尋路過這邊，剛好上來找他聊些事。
他怔忪地注視著我。
耳朵肉眼可見地紅了。
「你……你是祁漾的女朋友吧……？」
祁漾正在給筆記本開機，耷拉著眼看不出情緒。
我沒有猶豫地澄清。
「不是，我是哥哥撿回的，借住在他家。」
討好祁漾的又一進展：為他澄清謠言，保證他的清白。
祁漾指尖無規律地敲著回車鍵，譏諷地扯了下唇。
「白眼貓。」
宋尋眼睛登時亮了。
他湊近時，我剛好聞到他身上沾染的貓薄荷味道。
不由得靠他那邊坐過去了點。
「請問，你也養了貓嗎？」
宋尋笑著點頭，溫聲道：「我很喜歡貓，近期也有再養一隻的打算。」
我回頭看了看臉色陰沉到不能再陰沉的祁漾。
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被他徹底厭煩了。
要不然收拾小包袱離開吧。
我抿了抿唇，雙手有些緊張地捏著裙擺。
「那你喜歡長毛三花嗎？」
宋尋笑意更顯，「你怎麼知道我正打算養一隻三花。」
我更蠢蠢欲動了，又靠得他更近了些。
「我現在養的是隻公的緬因，你……」
他頓了頓，再開口時有些局促。
「你下午有空的話，可以去我家看看，我家貓會翻跟頭和騎自行車……」
「哇！」
我都不會騎自行車诶。
這徹底激起了我的好奇心，剛想點頭。
身後就傳來啪地一聲，用力合上電腦的聲音。
祁漾靠在沙發上，嘴角漾起淺淺的弧度，不鹹不淡地開腔。
「她不去。」
流動的空氣在此刻變得僵硬。
宋尋斂起笑，「你憑什麼替她決定？」
祁漾好整以暇，眉峰輕挑。
「就憑她是我的。」
不再給宋尋開口的機會，他起身直接將電腦包扔在宋尋身上，將他扯了出去。
「電腦給你調試好了，快點兒滾。」
房間內又隻剩我們兩人。
哦不，一人一貓。
祁漾目不轉睛盯著我，漫不經心朝我走來。
「敢跟別人走，四條腿都給你打斷怎麼樣？」
我被嚇得後退了兩步。
爪爪好像在發涼……
ṭúₐ祁漾嗤笑了聲，坐在沙發上。
圈住我的手腕，直接將我向下拉，坐在他腿上。
我感知到些許不安。
「你，你要幹什麼……」
他抵著我的腰，緩緩靠近。
直至咬上我的唇，才曖昧地喃喃出兩個字。
「泄火。」
祁漾終於親我了。
雖然沒被這樣親過，但我還是張開嘴任由他鑽進來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，祁漾的吻轉移至我頸側，細密地吮著。
诶？很特別的吸貓方式。
我趁機試探。
「哥哥，你還生氣嗎？」
祁漾的吻滑至鎖骨，低聲嗤笑。
「有話就說。」
我趴在他懷裡。
「那你親完了可以放開我了嗎，我要去跟宋尋看他家看緬因翻跟頭。」
祁漾停下動作，頭還沉默地埋在我肩窩裡。
我用貓腦思考了兩秒，嚴謹地補充了句：
「我晚上會回家的，不會跟別人跑。」
祁漾終於抬起頭，看我的眼神像看一隻死貓。
9
我最終也沒去成宋尋家，因為祁漾實在是親了我太久。
把我嘴親得有些腫，導致我美貌暫時下降一分。
不過好在次日。
我跟祁漾去學校時，宋尋把緬因帶了過來。
「綿綿，我在隔壁教室，你來跟我看貓嗎？」
我立刻點頭。
「嗯嗯！」
起身就打算離開。
卻被祁漾圈住手腕。
他垂著眼，說不出的沉寂。
「別去，綿綿。」
「他喜歡你。」
我眨了眨眼。
「我也挺喜歡他的，他是愛貓人士。」
祁漾攥著我手的力度陡然收緊。
他看向我，一瞬不眨。
「但我們是男女朋友。」
我好茫然，像看一根會說話的逗貓棒一樣荒誕地看著他。
「我們當然不是呀。」
